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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菩薩 大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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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 隨想-- Eastbound Train 東行火車
短短四天,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感覺截然不同。
大大前天的我,早上出門稍微頭暈,不覺得怎樣,反正這把年紀頭暈也是常有的事情,就把女兒載去學校參加營隊。等到女兒中午到辦公室來找我時,發現這個老媽臉色不對,摸摸我的頭,很驚訝地說:「你發燒了!」
從來不想半途而廢的老女子,這次終於放下手邊的工作,回家躺了下來。雖然自己全身擦濕,女兒也一直猛幫我刮痧──別看她才十歲又嬌小,力道還不小!──體熱依然降不下來。心想,如果這樣昏迷走人,我放得下嗎?!
不知過了多久──這時牆壁上的時鐘對我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忽然想到我用左手香浸泡的醋,加水喝下消炎;又請女兒幫我上樓,摘了數十片薄荷葉來泡熱水喝,半夜,燒終於退了。
隔天,體力尚未恢復,一半的時間還是躺著,晚上才振作起來,準備翌日的出門行頭。老公開口了:「這麼不舒服,還去幫忙法會場地嗎?」知道他是關心,回答道:「我讓女兒去幫忙,自己在旁邊休息吧!」心裡想著,這場發燒不就是在提醒我無常嗎?於是決定這次法會要好好安心坐著,別管其他的事情了!
到了天母農訓的會場,工作人員早已忙得不可開交,七千份的供養,光是插花對我這個沒有藝術眼光的人來說,就是一大難事!大家看我又是太陽眼鏡、又是口罩,還有長袖加長襪,免不了多問幾句,我只能簡言答之,因為還是沒有體力。
想了想,既然兩天沒吃固體食物了,不如繼續斷食喝流質就好了,而且這幾天剛好回家不必煮飯,恰巧七天法會都可持守八關齋戒。如意算盤打好了之後,不知怎地,心就安定了多。
昨天,法會正式開始。見到上師,心裡期待能得到他的微笑回應,他當然對著全體都表達歡迎了,我呢,只是五六百人其中的一位,又不是來追偶像,幹嘛啊?心中愣了一下,把眼光移向台上的佛頂尊勝佛母壇城,決定要對自己的因果有些掌握。
咕咕叫的肚子,聞到飯香的時候最難過,還好我至少能喝米漿豆奶,可那些尖嘴巴細喉嚨的餓鬼道眾生怎麼辦呢?一切飲食皆難入口,即使入口卻被燒盡,比起我們面對美食而無法享受的難過還痛苦千萬倍以上,這才知道為何要辦「焰口」施食!
佛陀的時代,相信沒有這些早餐包精力湯包的吧,斷食還有這麼方便的流質食物,我們要說是幸福呢?還是障礙呢?沖泡餐包的時候忽然想到,中午以後那些餓鬼會聽到碗筷的敲打聲而心生痛苦,正在攪拌的不鏽鋼筷子速度便稍緩了些,女兒問我是不是頭暈、要不要吃飯、會不會餓昏,我笑笑,這又不是你媽第一次斷食,別擔心!你在長大,你多吃就好!
自從接觸生機飲食,三天七天的斷食都做了幾次,這次可算是小事一樁。以前也參加過千手千眼觀音的「紐涅」閉關,第三天連水都不能喝的完全禁食,還要拜懺誦經,對我來說的確是個大考驗。那為何這次感覺如此不一樣呢?
昨日在東行的火車上,些許有了答覆──這次的忽然高燒,可能促使自己接受這個色身的無常,也似乎讓自己多了份自在感──生病老化就讓它去吧,更該積極面對的是自己對死前的準備,隨時對周遭的關注,不是嗎?
台北的公車和火車站,時可見到流浪者。昨天那位全身骯髒發臭、口中喃喃自語的「街友」,見到我們掉落杯子而發出呼叫,馬上伸手撿起交給了我,又是行李又是小孩的我,真的很謝謝他的幫忙,趕緊找了幾個水果請女兒送給他。那個叔叔笑得很開心,我的女兒則是很納悶:他們為什麼無家可歸呢?我還真不知要如何解釋,因為每個人都必然有著不同的辛酸故事,我只能告訴她:會變成流浪漢不表示他們不好,你看剛才那位叔叔就這麼願意幫忙,誰知道其中沒有菩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