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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ve-stream from Montevideo | Celebrate the beginning of a new year with Rinpoche and the right intention.
Rinpoche's first-ever teaching in Uruguay will be live-streamed with consecutive #Spanish translation.

Jan 6, 2:30-6:30pm, GMT-3 
Right Intention | Intención Correcta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3cFWxX4h-CM

Audio live-stream
http://mixlr.com/siddharthas-intent/

To convert to your time zone: 
https://www.timeanddate.com/worldclo…/converter-classic.html

We are working to bring you a live-stream from Buenos Aires but, due to site restrictions, testing will not be possible until the day of the teaching. Please stay tuned for a last minute announcement in the event of the testing being successful.

#dzongsarkhyentserinpoche
#buddhism #mahayana #montevideo

"As long as space remains, as long as the world remains, may I too remain to alleviate the sufferings of the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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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th a renewed aspiration to be of benefit to all beings, Siddhartha's Intent wishes everyone a Happy New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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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Pawo Choyning Dorji

This wish will be fulfilled because it’s easy to achi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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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8的歲末,謹以此演講逐字稿希望大家新的一年如意、平安、自在!

雛鳳與談—宗薩欽哲仁波切與青年學子的對談逐字稿
地點:政治大學商學院玉山廳
時間:2018/12/03 19:00-21:00

首先仁波切要問候大家並且他很高興能夠來到此學術中心,應邀到此是很大的榮譽,而且每次跟知識份子或是學術界的人講話總是讓仁波切感到有些緊張。
當大家仁波切受邀時,仁波切詢問學生是否有特定的主題性想要討論?因為要在很短的時間內談論佛教哲學及實修是非常具有挑戰性的一件事,仁波切雖收到了很多很好的問題,但不確定是否有時間能否全部都回答到,仁波切這就開始作答,如果時間允許,大家還有其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或是對回答不滿意的話,或許可以再作進一步的討論。

Q 1 第一個問題是說所謂學術上客觀的陳述或論據似乎有時候和信仰相違背相衝突的,仁波切如何看待在高等教育學府中談論佛教哲學呢?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仁波切對此也是充滿熱情,關於這個問題事實上可以討論一整個晚上。首先,我們必須先定義甚麼是客觀性?仁波切很抱歉他可能作了過多的假設或投射,但是他懷疑各位所謂的客觀之定義如同很多亞洲大學一樣,是非常西方化的一種定義。仁波切認為作為一個中國人我們應該想想莊子會如何定義所謂的客觀性?或著是慧能法師會如何定義客觀性?

仁波切或許可以稍微解釋一下玄奘如何定義客觀性,因為有人跟仁波切說玄奘是瑜伽行派;根據瑜伽行派,他們對客觀的定義與西方不同,沒有並沒有一個獨立於主觀性的客觀存在。對玄奘來說,上帝就是一個相信上帝的人的主體,他是一個心的投射、由心所造作出來的;仁波切認為事實上大爆炸也是心所造作出來的。所以這是為什麼我們需要得出一個結論到底客觀的定義是甚麼?例如科學。

科學這個學問是在練習如何證偽的學問,科學理論是要能可以被證偽的,可以證明為錯誤的。而龍樹在很早以前就已經處理過這個問題了,他把一切都證偽了,事實上他做的比科學家更多,他甚至連證偽這件事都證明是偽。這是根據龍樹的弟子--月稱--的說法。

在佛教的學習當中,所謂的量學或是因明學在瑜伽行派中有非常多的討論,我們會講說要去"證明",我們會講說有四種方法去證明事情的成立。通過你的感受或感知來證明,通過你的心來證明成立與否,透過你自己的覺知(自證)或說自明來證明事情的成立;譬如說仁波切的眼睛,這個就是用感受(表示眼睛看到東西),然後仁波切會用他的心來證明這就是一杯水,因此這是一杯水。但是就瑜伽行派的觀點來說,在這四種證明的方法當中,這三種事實上都是"偽的成立";在瑜珈行派當中,真正成立的認知是第四種,也就是瑜伽認知,所以就瑜伽行派的人像是玄奘來說,唯一能夠被證明是真正成立的有效認知是通過瑜伽師他自己的感受或是智慧才是成立的有效認知。

對這一問題的總結,就剛剛仁波切所說的來談,佛教對於客觀性具有不同的定義,記得嗎?仁波切說過大爆炸對佛教來說也是一種信仰而已。大爆炸、佛或上帝都是一種信念或信仰。事實上佛教徒認為人類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去相信。
所以仁波切並不覺得在一個現代化的機構像是大學中學習佛教哲學會跟信仰相違背,尤其假設我們現代人真的想要理解沒有受到染污的客觀性的實相或是真理,透過這樣的學習,特別是通過學習佛教哲學或禪修,我們可以學習很多!

但是會提出這樣的懷疑或問題,就是說怎麼可能在一個現代的大學中學習佛教,因為佛教一般是歸屬為信仰的,而不是一個很客觀的學科,仁波切能夠理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問題或懷疑產生。因為,首先佛教不會排斥任何的儀式還有看起來好像是非常宗教性的修持,這就是為什麼佛教會被歸屬為宗教的一類。那當然也會有些學者非常熱情地反對說佛教事實上不是一種宗教,但也有些學者事實上並不一定會如此反對,因為這些宗教性層面的佛教事實上只是一種善巧方便、一種方法手段而已。就像在禪宗的教法中提到,假如你要向人指出月亮,你必須要使用手指,但是總是會有這樣的風險---此人將你的手指當成是月亮而非看著真正的月亮,但這個風險是我們必須要去承擔的。希望仁波切的回答已經滿足了這位提問者,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提問,但因為時間有限,還有其他問題要回答,所以只能暫時回答到此。

Q2 另外還有一個類似的問題,但看的角度稍微有些不一樣,所以仁波切接下來會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是理性與金剛乘(密教)看起來是有衝突的,真的是這樣嗎?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再一次,這又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需要很多的討論與探索,理性與金剛乘是否有衝突?答案是"是"也是"不是"。

首先要告訴各位的是當仁波切在學習量學或邏輯的時候,仁波切的老師第一個告訴他的事情是"就是要準備好接受變成一個具有邏輯性的人事實上是一個最微妙細微的方式變成一個最微妙精細的白痴"。因為理性是一個非常有作意的行為,非常受到文化的影響、受到共識的影響、以及功用的影響。當然如果你只想到實際的事情的話,如果你關注的只是非常實際層面的事情,具有實務性的事情的話,那麼仁波切會說密續是你最不想去做的事情,因為密續與實務性、實際性不相容的;因為當我們講到實際性的時候,我們在談的是輪迴這個範疇,就是在我們這一生現在這個框架中,那麼事實上不只是密續,包括所有的佛教,尤其是大乘佛教以及密續在談的是在此框架之外。所以一個密續的學生要如何學習密續呢?首先他們會學習所有的推理、所有的邏輯,接下來要去學習另一套分析系統"解構"之前所學到的理性邏輯。這是事情變得非常複雜的地方。

給大家一個簡短的概括的了解,在座可能有些人聽過仁波切講過很多遍了,在各位與仁波切之間,這是一杯水,既然這個水不是在馬桶裡,所以是可飲用的水,大家的共識也認為這是水;但假如這水中有一條魚的話,我們不知道魚是怎麼想的,但這個對魚來說就不會是(我們所認為的)那個水的概念了,它會是另一個現象。我們不能用民主的原則來決定(水的概念),因為我們可能會輸,而且它的功能也會是不同的;

對於修密續的人而言,這兩種解讀都只是一種自己的投射,沒有真實存在的水,假設魚認為這(水)是牠們的家,這個家也並非真實存在的,事實上這全部都只是你的投射而已,然後你就詢問修密續的人,我們到底要把它稱為甚麼?那他們就會用這個Mamaki的名相回答,而這是一個空行母的名字,一個女性的象徵,所以假設仁波切現在喝下這杯水,那他就是喝下了一口空行母,因為密續想做的就是打破你的概念。

現在大家已經聽過仁波切剛剛所說的,所以你沒有辦法說密續與理性是相矛盾的,也許更好的說法是也許密續有一種更好的理性,或著另一種說法是密續研究理性邏輯,然後試圖解構或說去掉理性邏輯!即使在最世俗的層面上來說,對密續來說,理性邏輯會把魔術性的那面毀掉,理性邏輯讓世界變得如此無趣,一旦你跳脫理性的框架,你就會感受到魔幻性,你一旦超出理性邏輯的範疇,你也就超脫了一些禁忌。

仁波切要給大家舉一個例子,這是一個非常糟糕的例子,但是他一時想不出更好的例子,當大家喝很多酒時,會發生甚麼情形呢?理性就喪失了!那些通常你會因為理性的原因而感到困窘的事情就慢慢地減少消失了,可能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平常不愛講話的人變得愛講話,通常害羞的人變得不是那麼害羞,甚至開始唱起歌來了。當然這只是因為你喝了酒而已,那等到這個酒精的效果消失之後呢,你又回到你這個平凡的世界,同樣是理性而且充滿各種的限制,遵循各種習俗的;所以用這個例子比擬在密續當中,我們也同樣是要去除這些理性,而事實上這就引到了下一個問題。

Q3 而這也是非常重要的問題,這個問題是尊敬上師與尊敬權威的差異為何?

這是非常適時且重要的問題,就像所有的大乘教法一樣,密續教法也不相信有一個外在的佛,上師並不存在於外部,你的自心即是上師,這個佛陀教法中所說的你就是你自己的上師是非常切合的。那麼,外在上師又是從哪裡來的呢?外在的上師是你的投射,就像剛剛講的大爆炸一樣,只是你的投射,是你的心在投射出有一個人更值得你去禮敬、更殊勝、比你的地位更崇高、在密續的修持當中,這可以暫時性的被當成一種法道。

所以,當你看到有一種密續的修持叫作上師瑜伽,基本上就是在修持對上師的虔心,如果你仔細去檢視這個修持,那在這個修持最後有一個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上師會收攝於你,你與上師相容無別,合為一體,所以你是用這個外在的上師,當成自己禮敬的對象、當成自己聽聞教法、獻上自己頂禮的對象,但是在修持的最終,你們必須是合一的,或著說應該要認出你們是合一的。

這邊的問題是尊敬上師與尊敬權威的差異為何?假如你是在北朝鮮或是北韓,你如果說你跟金正恩是相容無別的話,你可能會被砍頭,不要說是北韓,即使在其他的宗教當中,也沒有任何一個宗教說全能的神與自己是合一的。很多有神論的宗教都會說,你就是那個罪人,唯有上帝能夠拯救你。不過,就像大家提出的很多問題一樣,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需要很大量關於密續哲學的學習。但就像很多其他教法一樣,這項教法事實上也被誤用了,有許多注重物質主義的上師濫用了這項修持,但實際上密續中對於上師的虔敬心方面從來沒有說上師是一個有權威比你更高的人。

Q4 還有另一組問題,其中提到如何接受自己醜陋不堪的心?

一般佛教來說,尤其是大乘佛法來說,並不接受一個人的心是醜陋的,一切的情緒或是煩惱的染污都被認為是暫時的;無論這些煩惱、情緒或是染污是多麼地惡劣、醜陋、讓人不悅,它們都是暫時的,都是可以被去除的。很多時候我們會覺得我們的心裡面充滿了瞋恨、充滿了傲慢或忌妒,這都只是我們長時間讓自己習慣於此,因為它是由習慣養成的。事實上這是一個好消息,換句話說,它不是你真實的自性,它是你逐漸累積而成的,你只是習慣它們而已。所以現在為什麼不養成另一個習慣---就是去解開這些結縛。所以會有禪修、修心等等的修持來做到這點。

所以簡短的回答就是說佛教事實上並不承許心是醜陋的,那在大乘當中有這此名相 tathāgata,也就是佛性,亦即自心即是佛。有一個很好的例子,是由仁波切的上師頂果欽哲仁波切所舉出來的,他說,這有點像這樣,比如你非常口渴,事實上你手上拿著一個冰塊,但是你卻四處跑來跑去想要找水,你手上明明拿著冰塊,你實事上須要做的只是等著冰塊融化即可。仁波切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我們現在有的這顆心、正在認知事情的這顆心、正在聽聞各種聲音的這顆心,這就是心,事實上這就是佛,但是現在這個時候,這顆心有點像那個冰塊一樣,冷凍的風扇非常快速地在運轉,因為你正在四處跑來跑去要找水!

如果你可以只是停下來不再四處尋找,只是保任本然的狀況,當然這是一個挺難做到的事情,因為我們就是不想要甚麼都不做,在禪修中還有很多其他很多地方都有教授大家如何"保任如是"。要理解這個可以有很多的層面來探討,假如說你有這個冰塊,事實上,你可以很有自信地確定這個冰塊已經有水了,即使這個冰塊現在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是水,那就像這個提問者所提到的,他把這個心看成是很醜陋的,這個醜陋的心看起來跟tathāgata(也就是佛性)一點也不一樣,那他越是覺得它醜陋,他越是會跑來跑去,讓冷凍的風扇轉得更快,那這個冰塊就更難去融化掉了。

Q5 還有個問題也是有關的,在我們非常疏離的社會當中,我們要怎麼樣運用佛法來幫助想要自殺的年輕人?

是的,疏離是大家受到的很大的一個苦,因為我們現在有各種身分方面認同的危機與問題,因而產生疏離感,這可能是現在這個時代,也是未來時代大家受到最大的苦之一了。仁波切認為有很多角度可以觀察這個事情,其中的一個角度是我們在無數個世紀中都將"我"看得非常重要。

事實上這是挺諷刺的,因為我們這個"我"具有非常大的驕傲心,但是根本而言,我的主要成分是不安全感,有時候這種自我的不安全感又會化現出這樣的問題,為什麼我會存在在這裡呢?這個可能就是德國哲學家所說的存在性的痛苦吧!因此也會有這樣的問題,生命的目標是甚麼呢?像是生命的目的是甚麼這樣的問題是無法問佛教徒的,因為佛教徒不會了解這個問題是甚麼意思。如果你對著佛教徒窮追不捨的問到底甚麼是生命的目的?那佛教徒會回答說真的沒有一個所謂叫作生命的東西,那只是一場幻相而已。仁波切之所以要跟大家說這些是因為我們不知如何就產生一個對於我的概念想法,於是又產生另一個問題我為什麼在這裡,有些時候還會問說我到底是不是存在的呢?這些問題有些時候並不是有意識地明顯地存在在那裏,但是它一直都存在你心中。

為什麼年輕人會拿刀割自己的手腕呢?為什麼我們會想要得到好的職位?為什麼我們要舉辦宴會?為什麼要在唇上塗上最紅的口紅?事實上這是一個非常具有諷刺意味的遊戲,我們做的這一切都只是要確認我是真的存在!所以這個很紅的口紅似乎有些幫助,但同時那個不安全感也一直存在著。這裡的問題是說這些問題如何以佛法來幫助?仁波切認為佛法中關於"無我"的教法能夠讓我們從很多這些不需要的苦中解脫,可以讓我們從這些不需要的執著當中解脫,因為真的有很多的執著是非常可笑的,例如認為真的有一個我的存在,然後又去攀執它。

Q6 下一個問題是問說佛教徒應該如何平衡宗教實修以及世俗生活的社會介入?

很不幸的你居然要問這樣的問題,因為從某方面來說,佛教的修持與你的社會介入從來就不應該是有衝突的,但仁波切能夠理解為何有這樣的問題被提出來。因為幾百年來,佛教就建立了這樣的名聲,就是只要你成為佛教徒,你就要吃特別的食物、作特別的行為;大家會覺得說佛教徒就是要到寺廟裡、或著到山洞中、或是要剃頭,所以大家就會誤解說實修佛法與居住在現實的社會當中兩者似乎是相違的,但事實上這是一種不幸的誤解。

去一個山洞裡、去一個寺廟裡或是出家作僧尼這是一種修持或律儀,只有在一個人想要做這樣的修持或做出這樣的選擇才需要這麼做。所以我們要怎麼樣處於世俗的生活當中,同時又做一個佛教徒呢?事實上非常的簡單,你必須要有正確的見地!比如說假如你能夠接受一切因緣和合的事物都是無常的這個佛教教法,就此,你就可以做一個非常棒的父母,你可以成為一個非常成功的CEO;事實上假如你理解一切無常的話,你的心胸會更為開闊,你會更有勇氣。

但是就像之前所說的,佛教的形象現在變得非常的狹隘,變得非常的片面,假如大家考慮到聲聞乘的三法印或是大乘的四法印,只要你能夠接受它,並且依此來過生活,要知道,佛法不是一種文化,它不是一種文化的一組教條,假如你思考一下的話,這應該是非常明顯的,尤其假如你是在學習大乘佛法的話,比如說佛教徒會非常景仰舍利弗這樣的人,一個出家的僧人,看起來非常平靜的,非常簡樸的生活,進行托缽。但是同時大乘也會尊敬像文殊這樣的人,他沒有缽,且非常地富有,有耳環、手鐲等等,我們的行為應該是基於智慧的。

Q7-8 仁波切現在要講下一組問題,下一組問題是有關於人類的愛情與情感關係,像是佛教徒如何看待開放關係?佛教徒如何看待成為第三者的恐懼?又或著佛教徒如何看待同性婚姻?

再一次,仁波切有點疑惑怎麼會生起這樣的問題?對此,仁波切有一些知道這些問題是如何出來的,他最近也糾結於這類的想法,隱約的懷疑這是不是西方式的想法影響到亞洲心靈的表現? 或許也不是這樣,或許就只是直接了當地想知道佛教徒如何看待同性婚姻。仁波切會有這樣的懷疑是因為對於現代價值觀的定義事實上有很大的改變。

給大家舉個例子,在座的有些人可能聽過了,在所有的佛經及論典當中,完全沒有提到有關佛教的結婚儀式,這樣是不是為大家作了些解答呢?有些人就會來找仁波切說請您加持我們祝福我們因為我們要結婚了!仁波切會為這些人做結婚儀式,不論是男的跟女的結婚,男的跟男的結婚,女的和女的結婚都有。但是在經論當中沒有一篇教示或儀式中說佛教徒的婚禮應該如何做。當然,我們會唸一些吉祥文,然後撒些花。

但根本而言,佛教是關於實相、真理為何!如果你真的堅持要有一個真正基於佛教的婚禮的話,一個真正的佛教主婚人就會跟你說:對的,你現在是結婚了,但是一切無常,你可能今晚就離婚了。仁波切真的要說的是,事實上佛教徒並不是那麼在乎誰跟誰結婚,佛教徒真正在意的是你的行為、你所做的事情會把你帶離實相多遠,所以基於剛剛所說的,仁波切對於開放關係等的看法是完全取決於個人的狀況。

那麼仁波切是怎麼想這個開放關係的呢?他沒有辦法肯定地跟你說這個開放關係就一定是好的,尤其在一個受到儒家文化影響很大的一個社會中去這樣說;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去譴責這樣一個開放性的關係,而說他不珍惜唐朝那樣的封閉關係,因為兩者都可能帶來不幸。假如說你跟一個人訂婚了,也就是你們承諾要共度終身之類的,就像修持一樣,共同制定了承諾,如果你違背了承諾,肯定會帶來痛苦。很快的,我們將有人工智能的情感關係,所以我們應該要思考得更快些。不知大家最近有看過那部電影《銀翼殺手2049》(Blade Runner II)嗎?那個現象事實上很快就會發生了。基本上,佛教徒會認為所有輪迴中的事情、一切的舉動,遲早都會給你帶來痛苦;接下來要說的與佛教經典無關,仁波切個人認為對於婚姻或情感關係的定義應該要更有智慧,我們現在生活的社會是非常容易接觸到很多不同的事情,所以現在要想像說還要像一百年前那樣完美的情感關係,不知道跟我們現在實際的狀況是不是相符的?!我們的心與頭腦是無法平衡的,所以要學習如何不會讓彼此糾結。

Q9-10接下來要回答下一組問題,這是有關因果關係,因果是真實的還是不是真實的?
在佛法中會談到相對的教法(世俗諦)以及究竟的教法(勝義諦) , 在世俗諦中,因果是真實的。問題中還提到為何因果可以藉由迴向而被改變呢?因為迴向也是屬於因果;

再一次,關於業與因果也是很大的課題,在對於因、緣、果、業的教法當中,其中會討論到轉世或著說是來生,由此又引申出各種各樣的問題,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講解;但是在座也很多大學生在此,所以仁波切必須要跟大家說,當佛陀傳法或教學時,他是以兩種方式來教授,他有很多教法事實上並不是他真正要表達的意思,可能這樣說並不是很恰當,但有點像是說他在騙人;但有些教法是他真正的意思,為什麼他要以這樣的方式來教授呢?
大乘的回答就會說佛陀傳法從來就不是為了展些他自己的知識,佛陀傳法的唯一原因是出於他的悲心,為了要解脫有情眾生。如果有些有情眾生無法接受他真正要教導的內涵時,他會以另一種方式來講法。假如有人問仁波切那麼哪些事情不是佛陀真正的意思呢?有很多的教法都是屬於這一類的,譬如業就是其中之一、轉世也是其中一部分、甚至是關於輪迴與涅槃的概念、關於證悟的概念也屬於這一類教法。

所以只有像心經這樣的教法,才是直接的教法、了義的教法。其中就說到即使證物也不存在,也是空性。這很複雜,必須作些思惟才能理解,這有點像是這樣,因為當有某個東西叫做道的時候,就必須有行於道上的人,而在道上行走的人肯定就不是一個完美的人,而是一個想要變成完美的人,對於一個不完美想要變成完美的人來說,這個法道就必須要說他能夠理解的語言。

根據大乘教法,龍樹就這麼說過這是一種經典分類教法的方式。佛教認為佛陀三轉法輪傳授了三套教法;初轉法輪的教法主要是為了讓大家離於惡的念頭與行為,二轉法輪是為了離於自我的概念,大家能夠明白這兩者之間的差異嗎?當他說你不應該做壞的事情、不應該有惡行的時候,這表示有人在做不好的事情。在二轉法輪又再度破斥之前所說的,因為事實上並沒有真正存在一個人在做那樣的惡行,基本上二轉法輪講的就是無我的教法;正當你對這個無我空性的教法感到非常舒適時,三轉法輪又讓你離於這樣的狀態。這是個挺困難的主題,舉例來說當你在唸心經的時候,讀心經的人就會隱約模糊的知道佛在講空性,心經中第一句話就提到「色即是空」,大家就經常忘了要讀第二句,但第二句事實上是非常重要的,也就是「空即是色」,它馬上就破斥了第一句。

總結來說,仁波切將引用偉大的西藏上師根敦卻佩的一句話,他說,要證明存在的東西不存在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要證明不存在的東西不存在卻是困難的,這是大乘佛教徒很厲害的地方,他們會證明不存在的東西不存在,知道這個不存在的東西也是不存在是一件重要的事情,這會幫助大家睡得很好。

我們還有幾分鐘的時間,大家可以提問。
Q: 我想請教仁波切,我本身在禪宗道場修行,有聽說仁波切曾經發願想當總統可以制定好的政策,幫助佛教發展,但是在禪宗的傳統中,我們好像應該避免跟有名的人有權勢的人接觸,要遠離他們,請問您怎麼看這個事情?
A: 大家不能把從仁波切嘴裡講出的每一句話都很認真的看待,不過仁波切仍然發願想要成為這個世界的獨裁者,不過,是一個很不情願的獨裁者。

Q:我是一個學生,我應該在這個花花世界多感受,還是在佛法上(例如像苦行僧)多用點心多花點時間呢?即使最後階段都是殊途同歸。
A: 兩者最終並非殊途同歸,但仁波切並不認為追求事業與佛法修行有任何相衝突的地方,就像他之前說的,這是很不幸的,現在人有這樣的誤解。

這有點像是這樣,比如說你在學攝影,你訓練你的心,這邊仁波切會有點吹噓,因為他對攝影所知有限。首先,你有台相機,然後還有你的頭腦在那裏,而相機是沒有心的,但你的身體和你的頭腦沒有辦法拍下那個相片,所以你要學習的是讓你的身體與你的攝影機有某種的合作關係。

比如仁波切的心決定要拍下那個照片,所以把攝影鏡頭向著它,然後按下快門,因為他的心就是很忙碌地想著那個要拍照的對象,所以他的心只選擇了那個要拍攝的對象;但攝影機並沒有選擇任何對象。所以說雖然要照的是那杯水,但是攝影機也會照下旁邊的那個瓶子,等到你看到那個照片時,你會發現那個照片看起來很糟糕,因為相機把桌上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拍進去了。所以,你就會慢慢學習說要怎麼移動自己,怎麼樣移動遠近的取景,你逐漸熟悉之後就會成為好的攝影師。

同樣地,你可以修持佛法,但你依舊可以作一位CEO或著是一個好的攝影師,作甚麼都可以,可以說你要學習的就只是透過佛教徒的鏡頭來觀看這個世間。所以就像這樣子,你是一個佛教的修行人,但今天晚上去參加一場非常棒的宴會,晚上去夜店等等,然後就是玩得很開心;但是在晚上要離開跟你一起玩樂的對象時,你心裡上可以想說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你。隔天早上你醒來,你想:"我竟然還活著,棒極了,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看看窗戶外面,你想:"Wow! 我可以聽到外面那些喧鬧的交通聲音!"

對仁波切來說,他真的看不出修持佛法與世間生活有任何衝突之處,但是你只要一開始想說作一個佛教徒就應該要到山洞裡,那麼,問題就產生了。但事實上情況不一定是要那樣,從佛陀的時代開始,大部分的佛教徒事實上並沒有去山洞中。大部分的人是這樣,有些人甚至住在皇宮中,有非常多的房間、侍者等,但他們仍然做了非常偉大的工作。所以我們會有那樣錯誤的想法是很不幸的。

事實上,剛剛那個只是對於無常的一個例子而已,假如你可以那樣想的話,比如你去參加一場宴會,有很多的酒'、霓虹燈閃爍等等,然後突然你就想說,這就是我看待這些事情的方式。我看著這個正坐在自己面前的朋友,因為提問者是男生,假裝你面前坐的這位朋友是女生,其實是男生也可以。假設你看上了這位女生,可以想說為什麼我會想說她是一個女生呢?有甚麼理由讓我相信她就是個女生呢? 即使你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你對此生鑽了一個很大的洞,那麼你面前這這人對你來說做甚麼或不做甚麼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然後你就從很多的壓力中解放出來,如果你能夠以這樣的方式去想將是很好的。

Q: 想請問仁波切兩個問題,我們在學習佛法時最基本的有講說要解脫輪迴, 但是當我們要解脫輪迴時,不論是快樂還是痛苦都是要遠離的,因為這些最終都會帶來痛苦。在很多人的眼裡,這是一種負面的宗教,不知道仁波切如何能幫助我們從正向的態度看解脫輪迴這件事?

第二個問題是仁波切在講佛說佛法最真切的說法是心經,當我們看到其他佛經或是儀式時,我們要如何看待?是要非常相信地、不質疑地去做這些所有的儀式或著是我們怎麼知道說心經是說一切靠自己,不是靠外力或神佛?例如我在唸普門品時,其中一直提到念觀世音菩薩就可以要甚麼得到甚麼、得到庇佑等等,那我要如何淨信所有佛經所說的話呢?

A: (有關第一個問題),仁波切之前已在說明關於佛教前景時對此有所說明了,仁波切覺得這其中也有很多是語言學的關係。比如說在四法印當中,第一個我們會用到「苦」這個字,梵文這個字是dukkha, 巴利文也是dukkha, 藏文是སྡུག་བསྔལ (sdug bsngal); 佛教所說的這個dukkha,事實上是一個非常深奧的詞語,在佛教當中尤其是在大乘當中,談到"苦"這個字的時候。很多時候我們講到苦的時候,大家會想到的就是痛苦,就像是頭痛那樣的痛苦,或著是分離的苦;但是在佛教當中尤其是在大乘當中,還有另外兩類苦或著說苦的兩種成分,第二種苦我們一般稱為壞苦,在這一類苦中,所有快樂的事情都屬於這一類壞苦;第三類苦非常的廣大,包含不是苦不是樂的一切。總之,讓仁波切對dukkha這個字下一個定義,它其中也包含了不確定性的意思,一切受限於時間者都包括在其中,受制於時間的一切都不是甚麼好事,不是嗎?

第三個(法印)是無我,第四是空性。苦、無常、無我和沒有任何參照點,這四個是dukkha這個字的定義。仁波切明白很多人會把這個想得非常負面、非常地消極、悲觀,但事實上並不一定要這樣。因為假如你真正可以見到其中的實相的話,你就可以從所有荒謬的假設、 期待與恐懼當中獲得解脫,會感到非常地自由。

這所有的一切都表示對於佛教哲學詳盡的學習是非常重要的,尤其假如說你真的想要享用佛法財富的話,但你不需要學習一切。有人跟仁波切說這世界已經改變非常得多了,這個世界大部分的人都不太需要像過去一樣擔心會有別人來攻打我們,我們也不太需要如過去一樣擔心會有飢荒產生,也不像過去也許六十年前,一場瘟疫可能會傷害數百萬人,瘟疫對現在的我們而言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問題。我們的生活變得更為有效、節奏變得更快,台灣人可以喝到新鮮的紐西蘭的奇異果汁,冬天可以吃到夏天的水果,這一切都沒有甚麼問題。

但是有分析家說現在這個世界最大的問題是身分認同的問題,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們自己不知道要做甚麼?生命的目標為何? 在這樣的情況下,仁波切必須說佛法真的會為現在這個狀況提出很大的貢獻!對於各個領域都能做出很大的貢獻,包括政治、經濟等等。佛法可以說像是一門被遺忘的學問,因為它被歸屬於所謂宗教這個類別,佛教最棒的一件事情就是它具有一個要素---也就是能解構一切。假設大家去讀龍樹對於空性的論著,就會發現其中非常具有分析性,解構了一切。

很多人甚至會認為龍樹的著作與尼采、康德等有非常多的共通處,但是佛教最偉大的一點是不會排斥鮮花或是捻香,但是尼采卻會,禪修、觀呼吸、燃香、唸誦、持咒等等全部都能相合於其中,佛教是一個完整的系統,其中就有像看似悖論(paradox)之處 (這或許能回答第二個問題),如果你想要學習悖論的意涵,如何運用悖論,這是佛教能幫助你的地方。很多文化或許有悖論的字眼,但不完整,悖論這個意思是有兩個東西看起來是相對立的,通常我們說悖論或說矛盾是有兩個對立面,但是在佛教當中甚至有四個對立面,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等等。

這在實務面如何運作的呢? 你看到一個美麗的彩虹,沒有佛教徒會說那只是幻相,所以不用照相,所以你可以跟彩虹來個自拍;但是同時也沒有佛教徒會說我們拿個鋸子把那彩虹鋸一塊下來把它帶回家,彩虹是有所顯現,但又不是真實的。它在空的同時也是顯明的,我們可以接受這一點,我們不需要受到它的侷限。但只要你拿起鋸子,還要帶著袋子來裝它,那你就在受苦了,或著說你遲早會受苦。所以說要享受那樣的悖論/矛盾之處,它好像在那裡但它又不在那裡!大家都在這裡,但也不是真的在這裡;我在這裡,但又不真的在這裡。

不過,這部分是比較難的,因為你有一個習性就是要去尋找這個鋸子,只要你一把顯像與空性分離開來,那你就會受苦。所以只要你能理解看似矛盾的有與無,那是非常魔幻的,它會讓你的生活容易得多,所以學習佛法在現在比以往更為重要!尤其是學術方面的學習更為重要,因為很多時候佛教都被許多方面的事物給劫持了!比如藏族文化非常大程度劫持了佛教的實義;泰國、緬甸以及中國的文化也非常大程度的劫持了佛教的真實意義。假如有中國人問我孝順是不是一件好事情,仁波切當然會回答孝順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就佛教徒來說,孝順是有另外一層意義的,所有的人都是你的父母,但是對儒家來說,父母就是你那對雙親;但是仁波切沒有辦法說:等一下,關於孝順是指所有的人都是你的父母。一般的中國人可能不會想要聽到這些。因此,中國人、西藏人、泰國人、緬甸人各地的文化都某種程度劫持了佛法的實義。那現在,佛法來到了西方,西方又有它們自己的包袱,當然會如此,西方也是一個很大的文明。西方的詩歌、音樂、文學等等是非常深奧廣大的,上週仁波切才開始讀有關浦西汀那個人的著作,那個著作非常地美妙,但是仁波切認為西方人也會以他們的文化、他們的文化來劫持佛教真實的意義。

因此,對於佛教來說,在大學中的佛教研究會是重要的,因為就像第一個問題所談到的客觀性,至少在大學中是嘗試盡可能地客觀,這也能相當程度護衛佛陀的教法!

(有關頒獎的部分在此先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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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鳳與談 -- 宗薩欽哲仁波切與青年學子的對談, Taipei, Dec 3, 2018

"Come and see, not come and join." ~ so important!

宗薩欽哲仁波切回答不丹大眾的問題:儘管已經六年多了,依然非常實用 ~ 就如釋迦牟尼佛兩千五百多年前教導的佛法那般

"Dzongsar Jamyang Khyentse answered questions": although it's been six years, still so true today, just like the Dharma taught by Buddha Shakyamuni 2500+ years ago.

1/3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8dfZrVI8pzc

2/3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0pTBnzUNVBo&feature=youtu.be

3/3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jLE6zIHsE

"If things are going wrong, if things are going apart, if you are a serious Dharma Practitioner, then you are fulfilling your wish. You want to see the truth, you want to actualize the truth, and you are beginning to see the truth. Next time, when things go wrong, go home and throw a big party saying, "YESS!!!!!", I lost my car or whatever... please more.."

順便送上最近兩個錄影 ~

Guru Devotion https://youtu.be/gpbEJNT5ZfU

Bodhi TV https://youtu.be/l0nTdvyJ7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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